音羽杀人事件
(一)
东京的清晨,正值十二月,寒风刺骨,阳光照不到窗户,大街小巷上已满是人群车辆,急速的前行,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,彼此擦肩而过,似笑非笑!
在某座居民楼的九楼,房间里,原北光代正从床上爬起来,动作像个老人一样迟缓。她已习惯了这种缓慢,作为临济宗副住持的妻子,她是一个彻底的闲人,丈夫根本不想让她工作,每天不过就是带带两个年幼的孩子,大儿子两岁名叫山本一杉,小女儿才7个月大,再者去楼下超市选够一天的食物,窝在沙发上看看某时装杂志,可惜她生了孩子就再也穿不下了。
光代是闭着眼睛的,塔拉着双手,走过凌乱的客厅,这是半个月前才搬过来住的房子,不免有些混乱,许多都还没有准备好。
来到卫生间的洗漱台边,把一个玻璃杯放在水槽中正对着龙头,左手轻轻的拧开开关,白色的水立即哗啦着注入杯子,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宁静。
突然,光代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影,那人尽在笑,不错,就是自己,可她没有笑呀,渐渐地,那镜子里的人脸像出水的莲花,从镜面上凸显出来,光代脸色惨白,身子没法移动,只有看着她。
凸显出来的那张脸掉下来了,顺着镜面,掉到水槽里,打翻了玻璃杯,没有一点血液流出,她还在笑,发出咯咯的声音。
光代崩溃了,猛然倒退坐在了地上,双手奋力的支撑着,她只有一个念头,我的孩子,然后也不多想,站起来,冲出了卫生间,可以看见她摇晃的身躯和打颤的嘴唇。
镜子里那个没有了脸的女人,暗黑的血从掉脸的平面里喷射出来,溅在镜面上,但不流动,只是在镜子里面。光代用力推开孩子们的房间,一杉的床上空空的,被子掉在地方,她也不细看,然后是女儿,是的,她看到了。
小女孩正从摇床里向外飞快的移动,身子紧贴着床,滑过地面,由墙根向上,从窗口出去了。外面犹如夜晚一样黑暗与安宁,光代连忙跑过去,将上半身探出窗外,寻找着小女儿。
她叫喊着,声音失去了色彩,像是从黑森林里传来的一样,突然,她的头顶上急速延伸出一条红色的围巾,缠着她的脖子向上拉,顿时整个身子都在向上移动,容不得抗争。
她双手拼命的扯着脖子上的围巾,双脚无力的在墙面上打转,眼睛开始泛白。上升的速度突然慢了,然后彻底的停了下来,她看到就在离她十厘米的距离,一张女孩子的脸倒立着,头发披散,那女孩的脸好似在哪里见过,正对着她呵呵的笑着,没错,是她——若山雪樱。
(二)
光代从床上猛坐起来,沉重的呼吸,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,双手用力拉扯着被子,眼中早已是泪水一片,她想起那张从镜子里掉下来的自己的脸,还有半空中容介的脸,不经打了个寒战。
空洞双眸里什么也没有装下,只是长时间的坐在床上,抱着膝盖,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痛哭起来,想起在山田子幼儿园第一次见雪樱的场景。
那是五月下雨的上午,出门还是要穿上风衣的,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点。那时光代还住在文京区的一座小公寓里,丈夫经常出差,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,与其说是孩子需要她,更不如说她需要这孩子。
在客厅里,她把自个的小女孩山本凉子放在沙发上,穿着可爱的卡通服,胸口上是多啦A梦,还有一个粉红粉红的披肩,煞是可爱,然后跪在地上,帮一杉床上校服一样的呢大衣,里面是白色的衬衣,还打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。
做好这一切,她将包斜跨在肩上,左手抱着小女,右手拿着一杉出门了。
今天是一杉入园考试的日子,就在楼下相邻的一个街区,山田子幼儿园,这是这一带比较好的幼儿园了,早在几个月前光代就为了一杉上学的事忙开了,从不喜好出门交际的她也开始和各种教育机构的大婶们打起了交到,这并不容易。
到了那里,还有一刻钟的时间,不过已经排起了队,光代急忙走上去,生怕什么东西会跑掉一样,她看了看前面的那个女人,大约三十岁左右,穿着一件丛模特身上趴下来的宝蓝色风衣,煞是耀眼,不经透着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,她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,就像是一个芭比,一身公主装打扮,想必是哪场宴会里的天使。
这女人突然转身过来望着光代,光代有些急促,不过还是出于礼貌的点头,微笑,那女人同样也是,“你是送这个小正太来考试的吧,这是漂亮的小家伙,告诉阿姨叫什么名字呀?”这声音听起来细腻而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