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头花
安天禹一直暗恋着和他同班的林美良。有一日,正好班上要举办一个聚会,他就想,这是一个接近林美良的好机会。于是,他就借着帮忙搬桌子的机会去和她搭讪。
“我说美良,今天的这个聚会是为什么而开的?”安天禹问林美良,林美良漫不经心地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呢。”随后嫣然一笑,这一笑,安天禹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。
聚会开始之后,安天禹一直在找机会靠近林美良,没过多久,不知因为何种原因,很多人(安天禹只注意到了林美良)都聚在教室中央,他抓住了这个机会,乘势靠近林美良,随后他干了一件不堪入目的事。
是什么事呢?说起来可能有些变态,他趁乱把林美良的头花给扯了下来,林美良惊叫一声,可是太乱,她没法知道是谁扯走了她的头花,没办法回家时只好披头散发地了。
而与此同时,安天禹正站在走廊上,左顾右看,确定没人之后,松开了攒的紧紧地手,手上躺着他的战利品:林美良的头花。他看着这个头花,脸红、心跳加速、气喘,然后,他突然抬头,脸上带着傻笑,一脸花痴地看着这个头花,天知道他脑中有什么样的画面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明天他就会去表白。
可他并不知道,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她了。
第二天早上早读时,安天禹一直在注意教室门口,看林美良来了没,但是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她都没来,他想:她生病了吧?但是,下午英语大自习时,他的心碎了。因为——
“同学们,”他们的英语老师吴灵是他们的班主任,因此一旦发生什么事总是在英语课上课前说,“昨天下午,我市发生了一起车祸,一辆公交车与一辆卡车相撞,公交车上的人无一幸免于难,这件事大家知不知道?”
同学们众说纷纭,安天禹心头一紧,他知道吴灵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事的,他想,林美良是不是在哪车上,而吴灵接下来的话证明,他猜中了。
“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现,林美良今天没来?现在,”(安天禹在默默祈祷)“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告诉大家,”(“千万别让她死!”安天禹悲哀地祈祷)“她,就在那辆车上,她,她,死了。”说到这时,吴灵抽了一下鼻子。
安天禹感觉时间突然定格了,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,他希望这不是真的,他希望吴灵是在开玩笑,他希望他的耳朵骗了他,但他很清楚这是真的,这不是梦,他觉得他的心,在那一瞬间,碎了,他的灵魂,在他的躯壳尖叫。接下来吴灵讲的课他一个字他都没听进去,他现在只想静一静。
放学之后,他觉得今天回家的路,格外漫长,也格外黑暗,阴冷。他一个人走在这路上,没人陪伴,觉得十分寂寞。但今天,他总感觉有人跟着他,但回头一看,什么都没有。
回家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学习,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美良的头花,他在那时,压根没心思写作业,他发现,林美良在他心中占了很大一块,缺了她,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空虚。大概过了一个小时,他才开始写作业,但速度慢了不少,平时一个小时就写完的作业,结果他写了两个小时都没写完,看看钟,已经十点半了,他哀叹一声,继续埋头写;快十一点了才写完,写完之后,他就上床睡觉了。
但他并不知道,此时的黑暗之中,有一双眼睛正望着他。
第二天,安天禹到校时看起来像是一宿未眠,他昨晚一直在做噩梦,他梦见,在一辆翻了的公交车前,站着一个人,披着一头长发,他走过去了几步,那个人便转过了身来,正是林美良,额头上有个大口子,鲜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,她的眼睛,空洞而茫然,脸上先是没有表情,然后突然露出了笑容,随后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,他大叫一声,就醒了过来。刚醒来,还觉得林美良在向自己走来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去学校时,又有被人跟着的感觉,跟昨天下午回家时一模一样。到校后,他的同桌冯茜琳问他:“学霸你怎么了?昨晚又通宵玩游戏了?”他回答:“如果只是玩游戏的话,我是不会这样的,问题在于,我上床之后,半天睡不着,又做了半宿噩梦,五点就醒了,能不这样吗?”听到这话,后桌的吴晓丹便问:“你梦到了什么?”安天禹回答:“我梦到了林美良,她,站在翻了的车前,然后一步步向我走来。”
“你喜欢她吗?”吴晓丹又问,“实话实说。”
“嗯。”安天禹脸红了,点了点头。
“那样的话,就可能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了,”吴晓丹说,“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托梦给你,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?”
“没——没——没有,我没对她做什么啊。”
“你是不是喜欢她啊?”吴晓丹问。安天禹没回答,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你真的喜欢她啊?”安天禹后面的陈霖千问,“我还以为你上次是在开玩笑呢!”